【影日】最后一个肉包
*压倒骆驼的往往是最后一根稻草
小情侣吵架ing
同样也是一篇完
01
店里还有最后一个肉包。
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站在笼屉前，两个人都是阴沉的脸色，也不愿意看对方。
“训练完了好饿，我想吃。”日向翔阳对着正前方的热气僵着脖子，吐出这句话，大半的脸埋在宽松的围巾里，露出一双眼睛，声音有些不清晰。
已经是初冬的天气，说话间就可以看到白雾冒出来。他哈出的热气慢慢从围巾透出来，与笼屉的热气融到一起，像在等待着另一个人的加入。
而身边的影山飞雄也只是盯着笼屉，就好像看着置物架上够不到的球，目光狠狠：“不行，我要吃。”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把笼屉也吞入腹中。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好像比店外还要冷些，店门的隔绝好像没什么作用。
他们都清楚，这其实和是不是最后一个肉包没多大关系。
之前这种情况早已出现过许多次，从高中一年级到二年级，这一年多里哪次不是笑着打着把肉包子给分了吃了的？
这次说什么这两个人也不会分着吃了！
说起来还是怪日向（影山）那个家伙，影山飞雄（日向翔阳）在心里这样想。
02
时间回到一周前。
春高后不久，三年级们没有意外地顺利毕业了。升入二、三年级的乌野队员们还没有招收新一年的部员，仍旧照常集训。
约好了每天放学后一起继续练习快攻，结果影山飞雄在场边心不在焉地又发了几个球，橘色的身影还是没出现。
198、199、200……
日向那个呆子到底在干什么？
影山飞雄数到200，终于受不了，把球一放，就要往外走，却差点迎面撞上了冲进来的日向翔阳。
橘色的头发在微冷的秋冬之交就像一团火焰，让排球馆一下温暖起来。
“影山！我来训练啦，给我传球！！”日向翔阳对自己迟到的事好像没多少自觉，穿着刚换好的鞋，就急着向球网边跑。
“……哦。”火气刚刚上来的影山飞雄看到这个站在网边不停挥手的人，突然又熄火了。
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是持续臭脸的影山飞雄还是拜托了已经成为正式经理的谷地仁花发球，所谓“怪人”速攻组合还是像往常一样配合着练起来。
两人经过一年多的磨合，早已不像刚开始时会因为某些问题就吵起来，某些时候还会因为“自己已经成了前辈”这种念头故作稳重。
但是不包括某些特殊事件。
比如几天后，日向翔阳本周第四次训练的迟到。
“所以、你在、干什么？”影山飞雄顿着说出这句话，忍耐着上去暴扣日向翔阳的冲动。
那人还是平时的样子，手指抓着后脑勺：“什么干什么？不是吧影山，我就来迟了一点啊！”
影山飞雄慢慢走近，又是一字一句说出来：“半小时、叫一点？”
黑色刘海之下，是一张铁青的脸。
“阿龙，我们是不是该上去劝劝他们……”西谷夕在旁边欲言又止。
田中龙之介了然，回答：“臭小子们大概是又想挨揍了？”
他想起这两人一年级时就因为争执打起来，正准备发挥一下自己的前辈魅力，就看到影山飞雄拽着日向翔阳的后领进了器材室。
后者明显一副心虚的样子，努力维持着假笑，对着他们点了点头。
真可怜啊，日向同学。
抱着球的谷地仁花默念。
03
进了器材室，影山飞雄把门关好，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还是拽着日向的胳膊：“喂，呆子，到底在干什么？”
日向翔阳有些紧张地跳开，看了看透光的门缝，才小声开口：“笨蛋影山，你是不是忘了之前警告了我什么啊——”
春高结束后，准确来说，是春高进行中途，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确定了恋人关系。
向来迟钝的二传在那天听到稻荷崎队里的宫侑说出明抢攻手的一番话以后，终于明白了自己对自家搭档是什么感情。
对方队伍越想让呆子日向在比赛里失去作用，自己就越要让他大放异彩。
既然战术如此，那就让自己在他被遗忘的时候，用一记“最强诱饵”的战术让全场记住他——
这种情感原来不仅仅是对搭档的信任，更掺杂着连影山飞雄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产生的酸涩的喜欢。
大概是初中时自己这个球场上的“王者”孤单了太久，到了高中突然有个人把束缚着他的东西拿掉，给了他自由，这种感觉实在让人无法不生出依赖的心思。
于是之前他还觉得无所谓的一众挑衅也好、宣誓主权也罢的人，瞬间变得无比碍眼。
与稻荷崎的较量是一场苦战。
乌野众人正准备中途修整一下，就看到某个像机器人一样移动过来的二传过来叫走了日向翔阳。
“是不是这场比赛消耗太多了？影山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尽心尽力的泽村大地把原因归结到比赛上。
而影山飞雄本人则是找了个更加奇怪的理由——
“你有比赛后紧张综合征？”日向翔阳被拽着有些踉跄，“怎么以前从来没有犯过啊……”然后就被拉着进了卫生间。
“原来你也有这个毛病啊！别担心，我有经验的……”日向翔阳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影山飞雄拉着他进了隔间，又郑重关好门。
“日向翔阳。”
他听到影山飞雄这样叫自己，好像一年多来还是第一次。
外面不时有人进出，比赛期间体育场的卫生间也是热门场所。
影山飞雄压低了声音，又怕日向翔阳听不清，一手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拽到身前，却目视前方一动不动，舔了舔嘴唇之后才开口：“我可能有点喜欢你。”
胳膊上的手掌心全是细密的汗，和刚打完比赛手臂上残存的汗水混在了一起。
不知道影山飞雄意识到没有，他现在的手劲格外大，还微微有些颤抖。
日向翔阳抬起头，头发蹭过头顶那人的下巴，盯着看了一会。
不知道是不是紧张，原本的臭脸更盛一层，好像整张脸都在努力绷住。
时间有些久，影山飞雄终于忍不住低头往下看，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对上。
然后日向翔阳又是笑着挠头，在影山飞雄有些恼羞成怒之前，带着笑弯了的眼睛说：“好巧，我也是！”
稍作停顿之后，日向翔阳有些惊奇地发现，面前的这个向来迟钝的人“嘭”一下红了脸。然后还没来得及再看两眼，就被穿过他的头发，又引着他仰起头的那只手打断了注意，再之后就是嘴唇上的一阵温热。
这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都是刚刚打完比赛的人，两个人都灌了不知多少水，嘴里没什么味道，甚至只能感受到自己嗓子眼残存的铁锈味。
影山飞雄开始也只是贴上去，感受着那人的鼻息扑在自己脸上，好像是错觉，他似乎闻到了属于太阳的清香。
然后就是由着自己的性子，从唇齿开始，再红着脸结束。
这下两个人的脸都变得通红。
“咳……”影山飞雄这时候反而别扭起来，装作侧过脸，还是瞄着日向翔阳。
那人愣在原地，好像再想什么，一手摸着嘴唇。
影山飞雄又想起刚刚的触感，脸上又悄悄染上了两层绯色，正想开口，就听见那人说：“影山你，怎么这么熟练！！”
青黑色一下又爬上眉头。
这个呆子嘴里果然吐不出什么好话！
他又意识到，他们俩刚刚似乎在这个隔间里，完成了“互相告白”这一环节的内容。
所以，他们是恋人了？
他看着还在傻笑的日向翔阳，又想到现在的时机，突然开口：“你先别和大家说我们的关系，等打完比赛再说。”
日向翔阳难得再一次与影山飞雄统一了观点，没说什么其他的，乖乖跟在后面走出了隔间。
04
于是他们俩的关系，到了现在也还没有人知道。
影山飞雄看着面前离他有一段距离日向翔阳，突然有点后悔。
他是不是不应该提出那个隐瞒的要求？
因为这一点，他后来一直别扭着没开口提公开的事，日向翔阳也没说什么，他们俩在学校的相处模式几乎没有变化。
“恋人”这个词似乎在他们这里有了新的含义。
可能要新加一条“对头”的词条，作为最新解释。
有的时候影山飞雄都在怀疑，日向翔阳那天说也喜欢自己，是不是只是一时兴起？
这样想着，影山飞雄只觉得刚才熄下的火又重新起来，面上没什么表情。
活动室光线不够，日向翔阳看不清影山飞雄的表情，再听那人开口，只觉得那人语气又冷又硬：“反正你做什么我管不到，但是训练迟到就是迟到。”
什么嘛，就这样和自己的恋人说话吗？
“你要是不想训练，那放学我就不等你了，给谁托球我都可以，不一定要是你。”
什么嘛，当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那边影山飞雄没有什么动作，拉开活动室的门，没有一丝犹豫走出去。
灯光突然照进来，刺得日向翔阳有些睁不开眼。
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会，也走出去。
在旁边角落的谷地仁花把日向翔阳的失落看了个清楚，她抱着球，悄悄凑过去，小声说：“日向同学，你没事吧？”
说起来，日向翔阳对影山飞雄的暗恋好像只有一个人知道，就是无意间撞上自己给影山飞雄包里塞巧克力的谷地仁花。
“日向同学在做什么？”那天他以为球馆无人，埋头塞着昨晚请教了母亲做的巧克力，结果就听到传来谷地仁花的声音。
日向翔阳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露出塞了一半的包装盒。
“诶——这是日向同学送给影山同学的礼物吗？”谷地仁花丝毫没有撞破秘密的自觉，继续追问。
“谁、谁会给那个笨蛋送礼物啊！”日向翔阳极速否认。
站在对面的谷地仁花只是指指自己的脸：“可是日向同学的脸真的超红哦！”
就这样，谷地仁花知晓了日向翔阳对影山飞雄的小心思。
那时候还是春高开始前好一段时间，距离影山飞雄的隔间告白还有很久。
日向翔阳看着小心翼翼的谷地仁花，明白她心里想的。
被暗恋对象这样对待心里肯定不好受吧，这种。
但是他们已经是恋人了呀！
日向翔阳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又想起了影山飞雄让他保密身份的事情，更失落几分。
爱情似乎真的会让人变得小心翼翼。
按照他的性格，确定恋人应该是要群发一遍消息绕着圈大喊大叫的，但是现在只能被谷地仁花拍着肩膀安慰，于是整个人又耷拉下去。
“国王大人今天好恐怖。”月岛萤看着疯狂练习发球的影山飞雄，和身边的山口忠说着。
是精准的跳发球，在一个弧线之后，狠狠砸到地上。
说到底还是没有给其他攻手传球。
影山飞雄心里有些乱，他想问问日向翔阳到底是怎么想的，又不愿意开口，就只能受着罪。
不知道当时自己告白的勇气是从哪来的。
他在心里想。
05
于是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今天。
便利店只剩一个肉包的今天。
两人每天即使不一起练习，也还是会一起走一段。
好像是勉强维持着两个人的恋人身份。
影山飞雄看着雾气又上来一轮，突然一阵心烦，丢下几个字：“你吃吧，我不吃了。”说完转身就向外走。
留下了站在店员面前的日向翔阳，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还是买下了这最后一个肉包，拿在手里追出去。
“影山！！！”日向翔阳追上时已经气喘吁吁，大口呼吸着，“一起吃吧，这个肉包……”
话说到一半就被一边停下来的影山飞雄打断了：“我们分手吧。”
日向翔阳呆在原地，听到他继续说：“如果只是我的一厢情愿，那我们还是分开吧。”
怎么能这么平淡说出这种话呢？
他看着影山飞雄的背影，大声道：“我不要！！”
而影山飞雄只是继续说着：“不用勉强自己，我们不需要……”
“其实影山根本不喜欢我吧！”日向翔阳大喊，“说什么有点喜欢，比我的喜欢要迟多了！笨蛋影山！”
他一口气喊出来，雾气隔在两个人中间，这下影山飞雄终于转过身，就这样定定透过雾气看着他。
“什么意思？比你的喜欢迟太多了？”
“对啊我都说了，笨蛋影山笨蛋笨蛋！”
“呆子，明明是你根本没和我说吧！”
“就是你笨！收到巧克力也不知道我的意思……”
“什么巧克力？”
影山飞雄这才知道，原来那天，自己的背包里凭空多出来的奇形怪状的巧克力，是出自日向翔阳之手。
而日向翔阳也才明白，和自己一样神经大条的这个人，根本没想着看他写在巧克力背后的字。
于是这两个人就这样错过了。
弄清原委之后，影山飞雄恍然发现，在日向翔阳眼中，可能是和他完全不同的故事。
他这边是突然领悟的情感，而日向那边则是长久以来的暗恋，更别提自己还让他保密两个人的关系。
太差劲了，影山飞雄更后悔那天的保密要求了。
他攥紧手，又全是汗，接着扯了扯日向翔阳的围巾，把因为奔跑散开的部分围好，才开口：“不用保密了。”
日向翔阳被裹得严严实实，有些不透气：“唔，什么？”
“我说我们俩，不用再保密了。”影山飞雄盯着日向翔阳的眼睛，“你觉得呢，恋人日向翔阳？”
日向翔阳一下反应过来他在指什么，“噌”一下跳起，又落下，已经打算好了在谷地仁花面前要翻身暗恋变正主，接着美滋滋递出手上的包子，问：“还吃吗？”
影山飞雄就着他的手直接咬了一大口，作势要再咬一口，被推着脸颊推开了。
“怎么耍赖！”日向翔阳气呼呼地咬了一口肉包，继续说，“唔，缩好一楞一口嘛（说好一人一口嘛）！”
两个人的牙印挨在一起，就像他们俩在球场上也总是连在一起一样。
以后也要一直一起吃肉包。
影山飞雄揉着日向翔阳的脑袋，这样告诉自己。
06
后记：
“所以你就是为了这家伙才训练迟到？”影山飞雄看着日向翔阳和一个从未见过的一年级生，面色不善。
一年级的学弟顶着低气压上前，鞠了一躬：“影山学长，我想进排球部的，所以拜托日向学长配合我练习了托球……”
“托球？不如我教你吧，日向那呆子怎么配合得好？”影山飞雄难得这样热心肠，主动提出要带后辈练习。
而日向翔阳在旁边听完之后已经要跳脚：明明这一个星期他们都练得很顺利！
不明所以•一头雾水•一年级生，至今也不知道影山学长拉着他练习托球到半夜，并且让他自己练习的时候，和日向学长在他面前练习双人速攻的原因。
可能这就是前辈们做出的榜样吧！
一年级生向两人投去敬佩的目光，更坚定了自己加入排球部的决心。
皮球有话说：
最近在复习考试，这周六终于结束啦！
今天看了几场2020年的春高比赛，太好看了！！古馆老师诚不欺我！真的就是青春的感觉呀！
